第二章 今与昔,恩与恨(上)

　　叶无双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带着喜悦的心情离开了。

　　冰岩正要开车离开，却听到南宫家客厅传来的南宫玉的狂叫声：“哈哈哈……冰岩在哪？来陪南宫大哥喝酒呀……哈哈……我把灵娇姐死了，她再也不会说她爱我了……”酒里到底有什么名堂？为什么南宫大哥这么爱灵娇姐，却又把她残忍地逼死了？

　　他熄了火，打开后尾箱，拿出了套化验工具，再从酒瓶里抽出了点酒样化验了起来。化验的结果让他心如死灰，这瓶酒里被加入了超过了5%的“极乐天堂”！

　　极乐天堂是什么，冰岩非常清楚，是一种效果非常猛烈的毒品，而且是市面上没有流通的毒品。他也曾经是这种毒品的受害者。十一年前他在吸食了这种毒品后做出来的事情，到现在仍然无法忘怀，他清醒过后的痛苦依然是那么深刻，当他清醒后发现最疼爱他的师娘残缺的身体静静地躺在他身旁，身体已经冰凉，而他的手中还握着从师娘身上割下来的那半只乳房，他几乎当场自杀。

　　他早该想到的，凭南宫玉的酒量，怎么可能喝不到半瓶红酒就醉的一塌糊涂。

　　这瓶酒是他家里的，两天前刚和龙灵娇大吵了一场的南宫玉来找他喝酒，喝没几口就醉了，拿着这瓶酒就往车上走去，他急忙送南宫玉回了家，但酒却被南宫玉留在了南宫家。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南宫玉喝下了这么多的极乐天堂，肯定会染上毒瘾。他已经吃下了龙灵娇的美肉，如果在吸收美肉中的真气的时候毒瘾发作导致无法正确的引导真气进入气海的话，轻则走火入魔全身功力毁于一旦，重则全身经脉寸断一命归天……

　　他心中巨痛，因为往酒里的毒品九成是香菱放的，以他师父的精明，单纯的香菱很容易上当。

　　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奶奶对他恩重如山，为什么他却要去谋害南宫玉和龙灵娇？

　　那天从南宫家回来后，没看到香菱，只收到了她的留言：“你师父来找过你了，你没在。他邀我们到他家去玩几天，我先过去了，你忙完事后也快些过来呀。”他急忙给香菱电话，却郁闷地从卧室床上听到了熟悉的铃声……

　　同时收到的，还有他师父留下的一个箱子，上面是全套的处理工作和一张纸条，要求他把装有极乐天堂的那半瓶酒拿回来，还有就是在处理龙灵娇的时候用这套工具。

　　他拿起电话拨了几下，是给他师父打的，对方接了。

　　“为什么这么做？”他质问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吧。”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叹息。

　　“那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我老婆也扯进来？”

　　“我太了解你了。如果让你去做的话，你会答应吗？阿冰，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放不开吗？回来吧。”师父的回答。

　　“别说了师父。你交待的事，我已经办妥了，香菱呢？”

　　“她正玩的开心呢，你过来接她吧。稍等一下，香菱，你老公找你……”电话里隐约传来了香菱欢快的声音：“来了……小朋友你真笨，连个球也开不好……”听起来有些气喘，“老公，忙完了吗？快些过来呀……”

　　“老婆，你怎么随便就跟人走了，那人要是个骗子怎么办？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你说你师父呀，他人很好的呀，很通情达理的，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怎么会搞的这么僵。你老婆又不是笨蛋，你钱包里有他的照片，手机的通讯录里有他的号码，我还试着打过了，一打他的电话就响了，还有哦，他连你经常做恶梦从梦中惊醒的事都知道呢。你快些过来，好了不和你说了，我继续去打网球了……”冰岩翻开钱包，钱包里醒目的位置上套着的就是那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很威武的男人，脸上流露着最慈祥的微笑，双手向上紧扶着坐在他肩膀上的小男孩的身子，那小男孩一只手拿着把玩具枪，另一只手中还拿着根棒棒糖，小脸上也露出了最幸福的笑容。

　　照片上小男孩是他，那个男人是他师父慕容秋山。那是在他刚进入慕容家的时候拍的，那年他五岁。

　　“孩子，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了，你要学好本事，长大了好好保护它，好吗？”这句话在他脑海里整整存放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的童年有过悲惨艰辛，也有过幸福快乐。他父亲原是一位政府官员，却在他刚出生那年因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而被判了死刑，财产被全部没收。由于在被双规前他父亲颇有政绩，也为百姓办过不少实事，所以不知情的人们把他父亲的堕落归疚于他那年轻漂亮的母亲身上，不停的排斥她。亲戚变得不再热情，朋友也开始厌恶起她，再加上人们异样的目光，无法承受这些的母亲带着刚出生的他离开了那座城市。自他有记忆起，就一直跟着母亲四处奔波流浪，不少城市都有过他们母子的足迹，尝遍了世态的炎凉、人情的冷暖。为了养活他，他母亲打过短工，拾过废品，做过苦力，甚至站过街卖过春，社会最底层的工作几乎都做过了。

　　也曾有过不少有钱而帅气的男人想要包养他母亲，只要她肯把他送到儿童福利院去，但为了儿子，坚强的母亲全部拒绝了。

　　也许是上天的怜悯，在冰岩五岁那年，母子二人遇到了慕容秋山。母亲柔弱娇美的身躯让慕容秋山着迷，而她内心坚韧的意志更是让慕容秋山为之惊叹，他内心强烈地涌起一股想要好好保护她的欲望，因此，他对母亲展开了强烈的追求。

　　慕容秋山是谁？慕容世家的家主。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世家，对整个世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对人类的贡献甚至不少低于国都的叶家。在七十五年前“灭绝”病毒暴发时，慕容世家更是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是慕容家研制出来的药物阻止了男性的继续死亡，同样是慕容世家的研究成果成功的抵抗了二代变种“灭绝”病毒的侵袭，可以说，如果没有慕容世家，整个人类恐怕已经遭遇了种族灭绝。

　　而当时的慕容秋山，正值壮年，年轻帅气、性格温柔又细心，再加上显赫的声名和无边的财富，让他拥有无数的追求者。对于慕容秋山的追求，母亲几乎是毫无抵抗力的，只是为了儿子而抵挡着。当慕容秋山表示愿把冰岩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时，母亲终于投入了他的怀抱。

　　冰岩记得非常清楚，当慕容秋山驱散了那群正在欺负他的学生，并用他温暖的大手把他抱入怀中时，从没流过眼泪的他终于啕嚎大哭起来，哭的非常过瘾。

　　慕容秋山也没有食言，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不，应该说甚至是超过了他自己亲生的儿子，在教育方面，慕容秋山一点也没藏私，细心的把自己全身的本领侵囊相授，在生活方面，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致，甚至在每天晚饭都习惯性的把他高高举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后去散步，睡前更是耐心的给他讲故事什么的，一直到他八岁那年觉的自己“长大”了才停止。

　　冰岩也没有令慕容秋山失望，幼时艰苦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无比坚韧的意志，再加上过人的天资，不管是武艺上还是生物工程上，慕容秋山的每一项教育他都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学会并精通，而慕容秋山每一次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都是他最大的动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慕容秋山已经占据了他心中那片非常重要但却一直空白的位置父亲。可以说冰岩后来在离开慕容家后能创建出举世闻名的“秀色作坊”，和他师父慕容秋山的细心教导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在慕容家，除了慕容秋山的三个儿子偶尔会露出敌意外，其他人人都对他们母子相当的热情，特别是师娘林月娥和大师嫂南宫琳，甚至他的性启铭老师都是师娘，而他平时有需要的时候，不是大师嫂在主动陪伴他就是师娘在宠爱他。

　　冰岩母子进入慕容家时，慕容秋山还一位娇妻、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长子慕容业和次子慕容伟都已成年并举行过了成人典礼，接受了亲生母亲的献身，三子慕容兴和长子慕容业出自同一位母亲，在他大哥的成人礼上一起享用了母亲的美味。慕容秋山的两个女儿慕容婉儿和慕容燕儿都是由现任的娇妻林晓薇所生，都比冰岩稍大些，并很快就和冰岩混熟了，打成了一片。

　　师父师娘的感情一直很好，而且师娘也是非常开朗的人，对于他们母子的遭遇也非常的同情，所以不但没有对师父和母亲的感情表示不满，反而和他母亲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慕容家虽然人丁兴旺，但慕容秋山却高兴不起来。三个儿子年纪轻轻却已经在为成为慕容家的继承人明争暗斗起来，他不止一次的感叹道：“兄弟不能齐心，儿子再多也没用。”慕容秋山不止一次的向母亲求婚，师娘也和母亲情同姐妹，并表示不介意和母亲分享丈夫，母亲也愿意把一却都奉献给慕容秋山，但却不愿成为他的夫人，因为冰岩当慕容秋山的徒弟要远远好过当他继子，至少当他徒弟的话，他的三个儿子不会把冰岩当成是敌人。

　　随着冰岩一天天的长大，他在慕容家中的位置也越来越重要。慕容秋山不止一次的当众表示过，将来不管他哪个儿子继承了慕容世家，慕容世家第二把交椅的位置都是属于他冰岩的。而冰岩也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好慕容家，并全力辅佐好慕容家的下任家主，不管是继承人哪位师兄。

　　如果在十一年前没有发生过那件事的话，冰岩也许会一直留在慕容家和并成为慕容家的守护者。

　　十年前的一个冬天的夜晚，冰岩在睡梦中瘾约听到师父的低喝声和母亲的哭泣声，还听到母亲哭着说：“冰儿还小，你不能让他……”正愁没地方报答师父的他闯进了母亲的房间，一脸坚决的说道：“妈，不管师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要我交出这条命。”母亲当场就哑了嘴。

　　这句话令冰岩后悔终生，因为母亲这句话的全部内容是：“冰儿还小，你不能让他再当孤儿。”原来慕容家来了两位客人，看样子和师父是非常亲近的那种，师父显得非常开心。三人一起喝酒谈天，从白天一直喝到了晚上，喝了个稀里糊涂。酒醉中客人看到前来帮忙收拾的母亲，突然表示希望能享用母亲的美肉……

　　本来对任何人的看法都不屑一顾的师父，在这两位朋友面前似乎不愿失了面子，借着酒疯，不顾他们母子的抱头痛哭和苦苦哀求，强行宰杀了他的母亲。

　　痛哭哀求依然无法改变慕容秋山的决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命运的母亲交给了冰岩一张磁卡，说自己要交代的一切都在里边，但却要冰岩长大后才打开。磁卡里的内容已经上了密码，并叮嘱冰岩不要偿试破解，只要两次输入无效的密码就会自动删除，只要在时机成熟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他这磁卡里边的密码。交代完后母亲就跟着师父进了那个终结她生命的房间，却不让他跟着进去，说希望在他心里她永远是年轻漂亮的，而不是那种鲜血淋淋的恐怖模样，学好本事守护好慕容家以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和授业之情、好好孝敬母亲让母亲的后半生在幸福中度过以报答母亲在自己年幼时为自己受的苦，是当时冰岩仅有的两个目标。似乎在一瞬间，两个目标都成了泡影。

　　房间里传来了师父和他两位朋友的狞笑声和母亲的惨叫声，两种声音纠缠在一起，就像是一条毒蛇，在冰岩的心里并不停撕扯着，母亲的每一声惨叫，痛苦中的他都会在自己身上捅上一刀。当在兄弟之争中处于劣势的慕容伟拿了渗着“极乐天堂”的酒并告诉他喝下去后就会忘掉一切痛苦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等外出的师娘回到家时，冰岩全身上下已经被自己捅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了。

　　看着因失血过多虚弱苍白的徒弟，师娘是又心疼又愤怒，她一脚踹开了那个房间的大门，大声的怒斥着丈夫的暴行。师父那两个朋友看到女主人发火了，灰溜溜地走了，而在朋友面前大失颜面的慕容秋山也是怒火冲天，从未吵过架的夫妻，那天吵了个天翻地履。

　　半天后，红着眼晴的师娘从那个房间走了出来，抱起冰岩进了自己的房间，帮他包扎好伤口后，流着眼泪说道：“冰儿，师娘把自己赔给你，你别恨你师父好吗？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师父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不能在那两个人面前失了面子的，再加上酒精作怪，你原本酒量就不好的师父也是一时糊涂，看在他把你养大又传你一身本领的份上，别怨他。师娘现在就把自己给你。”说完还写了一份自愿献身协议书，并上传到了国家肉畜管理办公室。

　　极乐天堂能使人丧失心志，却也能让人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迷失心志时的行为。

　　所以那天冰岩禽兽般的行为足以令他痛恨自己一生。

　　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百般疼爱的师娘一刀一刀切割着自己身上的美肉，直到死亡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师娘先从自己的左腿开始切割的，刀法很精妙，割下来的每一块肉都是又细又长而且非常薄的那种。冰岩清晰的记得，师娘的皮肤是那么的洁白，身体是那么的健美，身上的精肉远远超过了脂肪，又细又薄的精肉非常适合在冬天里打火锅用。

　　“那三个畜牧在那个房间里吃火锅呢，他们把林鹅妹妹绑中圆桌的中间，想要吃哪块了就从她身上割下来，我进去时，林鹅妹妹的身上的肉已经被割去了一大半，人却还在痛苦的活着……”细薄的精肉在火锅里很快就熟了，师娘拿了根勺子在火锅捣了几下后，勺起几块沾上酱料送进冰岩的嘴里继续道：“他们怎样对林鹅妹妹，我就怎样把自己赔给你……”师娘的忍耐力是惊人的，每一块美肉从她身体分离出来，她也只是轻轻的“嗯”上一声，让人觉得她是在享受按摩而不是在切割自己的身体，只有她身上那比黄豆还大的汗珠能证明她当时是多么的疼痛外。

　　师娘身上的精肉也是非常的美味的，既鲜又嫩，香滑可口，令人回味无穷。

　　师娘因为疼痛的关系而放慢了切割的速度后，冰岩竟然是抢过师娘手中的屠刀。

　　到现在依然记得当是他是怎样把师娘的饱满迷人的美穴从她双腿间挖出来，怎样把师娘那庞大柔软巨乳从她胸口割下来的……

　　天亮后，冰岩被发现自己痛失了娇妻与情人的师父的狂叫声惊醒了。师父对强行宰杀了自己的情人而痛彻心肺，对宰杀了自己挚爱娇妻的徒弟愤怒异常，但很快就原谅了他，怨恨变成了愧疚，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徒弟被人诱导着服下了大量的极乐天堂。

　　师父对冰岩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了让冰岩服下极乐天堂的次子慕容伟身上，将他打的遍体鳞伤后宣布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把他逐出了慕容家。

　　而同时失去了母亲和师娘的冰岩，无法原谅师父的同时却也无法对师父产生仇恨，只能把一切的怨气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从那天起，师徒二人都无法再以平常的心态去面对对方，所以，冰岩在那天也离开了慕容家。

　　看着相片上师徒二人的笑脸，想着在慕容家十年里的点点滴滴，冰岩百感交集。十几年过去了，他心里对师父的怨恨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愧疚、一种亏欠，还有……些许的可怜，因为他知道这十几年来师父也没有再露出过笑脸。师父慕容秋山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授业之情，却从来没要求自己为他做过一件事，现在总算是有用的上自己的地方了，没想到却是去暗算南宫家。

　　师父的确很了解自己，如果让自己去南宫大哥的酒里放药，自己绝对不会做的，如果被师父逼急了，自己只能是自废了武功，把一身本领还给他，同时还他的还有那些亏欠和愧疚，所以师父选择了利用香菱……唉，香菱……

　　冰岩收起相片，叹了口气：“香菱，等我，我马上就到。师父，我来了，让我们一次性把所有的恩怨都了结了吧。”